938 
:::第十七章    身陷囹圄
  939 
 
  940 
该来的终究会来，不论早晚。
  941 
秦翀行尸走肉一样回到宿舍，瘫坐在椅子上，呆呆地望着窗外。树上，鸟儿叽叽喳喳，秦翀羡慕起那些会飞的小生灵，每天无忧无虑，飞飞叫叫就能度日，不用做实验，不用写报告，不用抢银行…
  942 
 
  943 
无助的人靠在椅背上，目光空洞，傻傻地看着窗外树叶摇摆，云朵卷舒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。
  944 
不知不觉临近中午，街上行人多起来，午休下课的学生们出来午餐，微风拂过，隔壁传来烤匹萨的香味，邻居Henry过的挺好，每天上上课，踢踢球，泡泡妞，烤烤匹萨，多充实啊。秦翀开始想要这种曾经觉得无聊的生活。
  945 
 
  946 
明媚的阳光照到椅子旁，秦翀盯着日光里飞舞的微尘，目不转睛。
  947 
中午短暂的嘈杂平静下来，太阳划过天顶照到秦翀身上，一只蜜蜂迷途飞进房间，跌跌撞撞兜了一圈，落在秦翀T恤上，惆怅的人没有气力驱赶迷途的小生灵，看着蜜蜂在自己衣服上爬来爬去。
  948 
 
  949 
阳光渐渐射到脸上，秦翀闭上眼睛，回忆几年来在这座小城经历的每个瞬间，任凭时间流逝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仔细的过一天。再次睁开眼睛时候，太阳已退出房间，窗外大树下，长椅上，有个家伙一边吃着薯片一边翻着杂志，几只小鸟飞到长椅前跳来跳去，期待着有碎屑落下来，两位身材矫健的慢跑者甩着马尾跑过，小鸟飞走又飞回来，昂着小脑袋，依旧憧憬着能有奇迹发生。
  950 
 
  951 
天色开始暗下来，外面说笑声、音乐声响起，大学城的夏日，几乎每个傍晚都有人开party。秦翀不再觉得窗外那些声音太吵、太闹，细细倾听着一切，直到深夜…
  952 
十二点半，party终于散了，世界安静下来，星空笼罩大地，楼上隐约传来陌生姑娘熟悉的叫声，一声高几声低，伴着天上闪烁的星芒一起跃动，那些遥远的星星永远不会料到，她们的尘埃亿万年后重新聚集起来，可以发出如此美妙的声音。秦翀抬起手，够到桌上的眼镜，戴上，想看清楚夜空里的星辰，想找到哪一颗才是N31。
  953 
秦翀靠在椅子上睡着了，他决定回去。
  954 
 
  955 
周五，秦翀写了退学信。
  956 
周六傍晚，秦翀来到吴佑問家。
  957 
“我明天回国，不回来了，今天来跟您告别。”秦翀开门见山。
  958 
“可是离你毕业还有一段时间呢。”吴佑問惊讶道，“出了什么事情吗？”
  959 
秦翀和盘托出，从半年前的春西路，到周四在“肉兔”遇上的西装男。
  960 
“唉，秦翀你怎么能去抢银行呢！你知道你的使命吗！？”吴佑問沉默良久，“你真相信他们的承诺？”
  961 
“我没有别的选择。”秦翀。
  962 
 
  963 
“你清楚回去后他们会怎么处置你吗？”吴佑問。
  964 
“我清楚我做了什么，这是我应得的。如果选择逃避，他们彻查起来恐怕会牵扯出素茹会，另外我也不想牵连父母，让他们遭受非议。”秦翀深深吸了口气，“昨天，我已经向学校提交了退学申请。”
  965 
“唉…”吴佑問长叹一声，“你不要这么快就做决定，让我们大家一起帮你想想办法。”
  966 
“不必了，我都想过了，回去是最优选择。之前我负责的探测器控制系统，这几天写好了详细的文档，如果黎晓瑗加入的话，请把文档交给她，她比我们都有经验，黎晓瑗肯定能行。”秦翀喉咙动了两下，“麻烦您帮我向Richard教授和素茹会的其他伙伴解释下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他们说…希望乙宸计划顺利进行下去。”秦翀说完深深鞠了一躬，转身走了。
  967 
 
  968 
晚上，秦翀拿出西装男留下的名片，拨通电话，
  969 
“曹先生吗，我是秦翀。”
  970 
“哦，秦翀呀，还以为你不会打电话了呢，考虑怎么样了？”西装男。
  971 
“我决定回去。”秦翀。
  972 
“有担当，是条汉子！明天我把上次谈的承诺，拟个协议寄给你。”西装男。
  973 
“不用麻烦了，我已经订好这个周日的机票，请你们自己记住那些承诺就好。”秦翀。
  974 
“痛快，懂道理！过会把你的航班号发过来，我派人去机场接你。”西装男。
  975 
“好，谢谢！”秦翀。
  976 
 
  977 
秦翀花了整整一夜，写了封长信给黎晓瑗，周日一早天刚蒙蒙亮，秦翀背上行囊，拎着空宠物笼子，来到黎晓瑗的公寓门口，手颤抖了几次，终没能抬起来敲门，秦翀把信压在宠物笼子下面，转身离开，大步穿过清晨的校园。
  978 
二十个小时后，帝都国际机场，秦翀刚走出飞机舱门，已经有四名穿制服的工作人员恭候多时了。
  979 
 
  980 
市局，提审开始，秦翀睡眼惺忪地坐在审讯椅上。
  981 
“枪呢，枪藏哪去了。”审讯员。
  982 
“枪？我没有枪。”秦翀。
  983 
“老弟，既然你都回来了，何必还嘴硬，根据目击报告，当时至少有两声枪响。”
  984 
“哦，那不是枪，我怕有人围观抢劫，影响跑路，就在液压钳钢管手柄里塞了两个炮仗，点燃后立即用准备好的石子堵上，用来吓唬路人。”秦翀。
  985 
“液压钳呢？”
  986 
“扔南站旁边的河里了。”秦翀。
  987 
 
  988 
“摩托车呢？也扔河里了？”
  989 
“没有摩托车，我不会骑摩托。”秦翀。
  990 
听到秦翀否认有摩托车，审讯员一股无名之火蹿上脑门，“啪”地一拍桌子就要发作，被一旁刑警老高拦下，示意让秦翀继续说。
  991 
“那天我骑了辆电动自行车，躲在银行对面小区七号楼下面，车把上加装了个大号聚光手电，用来模拟摩托车车头大灯。我背包上挂了两个高保真音箱，街上的电线被砸断之后，街灯熄灭，人眼需要几秒钟适应黑暗。我一边用音箱播放摩托车发动机的声音，一边骑电动车冲到运钞车跟前。得手后，我又扔了颗自制烟雾弹，关掉聚光手电，播放摩托车发动机渐弱的声音，骑车离开现场。”秦翀。
  992 
 
  993 
“呵呵，你可真行，排查全市的摩托车，差点把我们哥几个累吐血，你知道么。”刑警老高吐了口烟圈。
  994 
审讯员强压心头怒火，继续问道：“为什么扔楼板之前，先从塔吊上扔块砖头下来？”
  995 
“我不想搞出人命，那块砖头是警告性撞击，如果撞击点正下方有人，就会在楼板碰撞前本能地闪到一旁。”秦翀。
  996 
 
  997 
“你是怎么把两百七十万现金偷运到美国的？”
  998 
“抢劫前我约好了黑市黄牛，得手后不到一小时，就把两百七十万人民币都换成了面值五百的欧元。其中一小部分藏在身上带出境，剩下的通过联邦快递，给我在美国的地址寄了两箱书，那几百张欧元，藏在几本书被掏空的铜板纸封面里。”秦翀。
  999 
“钱呢？你抢劫的那些赃款最后都去哪儿了？”
 1000 
“在美国我染上了赌瘾，借了不少高利贷，抢来的钱差不多都还了高利贷，最后剩下一万多美元，在我这次的行李中，你们应该已经拿到了。”秦翀。
 1001 
“呵呵，看来你是低估了你的刑期。”刑警老高。
 1002 
 
 1003 
 
 1004 
 
 1005